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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果然，真人版《星际宝贝》的先导预告一出，就让这只毛茸茸的蓝色小怪物成了全球焦点。不出意外的话，迪士尼大概能打一波翻身仗。

　　今天是国内上映第二天，截止发稿票房已超4108万，成为2025年5月家庭片内地票房榜第一，预测内地总票房1.08亿。除美国本土外已累计全球票房2670万美元，据外媒《Vulture》报道，该片在美国的首映日票房已达到了5600万至5900万美元。有平台预测，这部真人版甚至有可能超越原版动画当年2.731亿美元的全球票房。

　　我找到了当初动画版主创团队口述的《星际宝贝》制作史，全篇以茶话会形式展开。不同于正式场合采访，大家凑在一起吐槽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有趣幕后故事，包括但不限于：

　　——联合导演迪安·德布洛斯：我们像间谍一样，在远离高层的监视下进行制作。

　　——制作过程中受到其他支部成员嘲笑：“等到你们因为画得不好而惹上麻烦的时候，我们可帮不了你。”

　　整个访谈包括了从立项到确定风格，再到影片的制作宣发，直至幕后工作室的关闭。接下来结合我查到的一些资料，和大家分享一下这些有趣的故事。

　　由于受到宫崎骏以及1985年成立的吉卜力工作室的影响，此前因《黑神锅传奇》票房失败而差点解散的迪士尼动画部门，决定把目光重新投在动画音乐剧上。

　　于是之后的十几年里，在高层默许的高成本投资下，《小美人鱼》、《美女与野兽》、《狮子王》、《花木兰》、《泰山》等经典作品纷纷涌现。

　　然而这一招也不是百试百灵，尤其在1994年迪士尼的灵魂人物——时任董事长的杰弗瑞·卡森伯格辞职后，迪士尼动画也开始走下坡路。

　　接下来几年里，像《大力士》和《幻想曲2000》这种高成本影片都没能达到票房预期，其他电影的开发也陷入停滞。

　　而在这种背景下，1990年代中期，迪士尼佛罗里达分部在结束了《花木兰》的制作后，集团执行长迈克·艾斯纳提出让他们接下来开发一部低成本动画长片的构想。

　　高层决断下发后，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佛罗里达分部的核心创作者——克里斯·桑德斯的头上。

　　彼时年近40岁的他正处于事业巅峰，先后担任的《美女与野兽》与《花木兰》编剧让桑德斯拿下了第26届安妮奖的杰出个人成就奖。

　　托马斯·舒马赫（迪士尼创意总监）：他太出色了，他为《花木兰》和《玩具总动员》设计了很多精彩的片段，所以我找到克里斯说：“大家都希望你来导演下一部电影”。

　　舒马赫：当时在执行长的家庭农场里，大概21人参与了会议。我、罗伊·迪士尼、帕蒂·迪士尼和彼得·施耐德一边摘苹果、雕南瓜，一边讨论动画。我们的想法是，让我们这一代人也有一部《小飞象》，一部导演主导全程、规模不大、流程也不复杂、动画师更好掌控内容的长片。

　　视野之外离线岁的克里斯·桑德斯自加州艺术学院毕业后，就创造了这个名为“史迪奇”的角色。他当时本想出版一本儿童图书，但是画了几页之后发现，故事很难压缩到24页，最后不了了之。

　　克里斯·桑德斯（导演）：那是我第一次和别人推销这个故事，最初背景设定在森林里，周围全是动物。

　　舒马赫（创意总监）：而我跟他说了两件事：第一，你肯定不希望他生活在一个全是动物的世界里，因为动物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外星人，而且动物里的外星人也没有人类里的外星人显眼。

　　第二，森林里一眼望过去全是绿色，视觉色彩需要更有想象力。于是我提议去塔希提岛采风，因为我也一直想去看看我曾祖母的故乡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我墙上一直贴着夏威夷地图，所以我就跑去了棕榈泉（加州南部类似夏威夷的度假胜地），然后在那边酒店闭关了一周。

　　我想着光是说“外星人”的话，可能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，于是我就打算写一本带着配图的提案书，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当年没画完的儿童图书。然后我又去海鲜店买了点螃蟹，再搭配陶土、玻璃眼球一起做了个史迪奇模型交给开发部门。

　　迪安·德布洛斯（联合导演兼联合编剧，曾与桑德斯一起担任《花木兰》编剧）：当时我们都被这本书深深吸引了，但他们提了一个条件，那就是让我们必须回佛罗里达分部制作，而且预算只有《狮子王》的1/3不到。当时的佛罗里达分部不是什么大型支部，只是卫星工作室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我倒是觉得那就是对的地方，那边就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迪士尼一样，聚集着干劲十足、才华横溢的年轻艺术家。

　　*作为伯班克工作室的附属机构，迪士尼佛罗里达动画工作室于 1989 年 5 月 1 日正式开业，其背景设在当时新建的迪士尼/米高梅影城的外景场地。最初，该工作室的唯一目的是制作动画短片，为迪士尼游客提供新的主题公园动画景点。

　　帕姆·科茨（迪士尼创意开发高级副总裁）：佛罗里达工作室的乐趣之一在于，它在某种程度上远离了日常琐事。眼不见，心不烦。

　　众所周知，迪士尼的动画作品往往耗时数年，并且过程中要经过多轮内部放映、听取领导意见之后反复修改剧本。这就导致每次高层审查的时候，编剧、导演、动画师都会非常紧张。

　　舒马赫（创意总监）：记得以前高层审查《花木兰》的时候，放到剧情高潮时我都想哭。结果执行长迈克尔·艾斯纳毫无触动，不仅对木兰和父亲的对话毫无反应，还尖叫“坐在那边长椅上的男的是谁”，这给桑德斯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没错，当时《狮子王》放映会也一样。会议上每个人都有一支可以发光的笔，咔哒一声就能知道谁在做笔记。

　　我就一直等着执行长写东西，结果那天早些时候他开了个糟糕的会议，所以当时心不在焉，左看右看、低头，就是不看电影。放映完毕后，他说“我甚至不知道辛巴为什么回家了”，还问“木法沙是谁”，我当时就想站起来喊“他甚至都没抬头看”。

　　桑德斯：好在《星际宝贝》没这种事。每次舒马赫去开会，执行长就问“《星际宝贝》到底是什么？”而舒马赫就回答说：嗯，就是我们正在做的这个，现在还没准备好，等做好了就给你看。否则迈克尔很可能就要求我们用老模式制作它。但你怎么可能坐在那里和他解释，“嗯，我觉得女孩用花生酱喂鱼很酷”？

　　我们就像一架在秘密机库里由一群精英人员建造的间谍飞机。这也是佛罗里达如此神奇的另一个原因，因为没人知道佛罗里达发生了什么。

　　丽莎·普尔（助理制片人）：在佛罗里达，你远离了母公司。如果你想要点什么支持，必须大声喊出来才行。但这给了我们做一些不同寻常事情的自由，等到洛杉矶那边发现之后，他们确实不喜欢我们的做法——但他们无法否认结果。

　　长期以来，夏威夷一直是美国人心里充满异域情调的地方。作为外来人，为了拍一部夏威夷背景的电影，导演团队尽可能多地进行实地调研，并与当地居民合作，一起营造出了原汁原味的夏威夷风格。

　　瑞克·斯鲁伊特（艺术总监）：我下飞机的时候，简直不敢相信夏威夷的色彩竟然如此纯净清晰。岛上没有雾霾，绿色更绿，紫色更紫，天空更蓝。作为在城市工作的艺术总监，我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色彩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我们的艺术家们带着画架和颜料在夏威夷四处奔波，因为照片永远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，你必须去现场画下真实的场景，才能带回来真实的色彩。他们还细致观察了夏威夷的建筑，包括建筑曲线、窗框都是什么样的。

　　瑞克（艺术总监）：有一天晚上，我们坐在沙滩上吃晚餐。夕阳西下，海浪涌来，海水是碧绿的，但海浪泡沫却是粉红色的。真的，大多数人都会用白色或者灰蓝色泡沫来渲染海水，但电影里我们把它做成了粉红色，因为我们看到的就是粉红色。

　　安德鲁斯·德加（动画总监）：导游带我们去了一所学校，但他告诉我们那里有点排外，不喜欢大陆人进去窥探。不过我敲了敲门，有老师走出来，我告诉她们我是迪士尼的，想拍夏威夷岛的电影，后面就有小女孩问“你是不是做过《小美人鱼》啊”，然后她欢呼一声，所有人都热情起来。

　　学校里的女孩们和莉萝年纪相仿、性格活泼，极具夏威夷特色的呼拉舞就是她们的帮助下还原到动画里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迪安和我在小咖啡厅休息，看到一个女孩拿着尤克里里怒气冲冲进来。我们聊了一下，发现她性格和年龄很像莉萝的姐姐兰莉，但有点“咄咄逼人”。

　　原本我们对兰莉的塑造是养育妹妹、肩负为人父母责任的成人。但从女孩的身上，我们吸取了教训，努力为兰莉注入年轻活力。

　　桑德斯：我和迪安都没资格讲述夏威夷的故事，所以我们尽可能多地和当地人们交流。

　　《星际宝贝》的艺术总监瑞克·斯鲁伊特曾担任过《兔子罗杰》短片《Trail Mix-Up》的艺术指导，并在该片中使用丙烯颜料模仿水彩画风格。

　　因此在早期开发阶段，他一眼就看出水彩画是最匹配《星际宝贝》的风格。于是建议两位导演考虑使用水彩画作为电影背景，但60年来迪士尼都未曾有先例，许多技术已经失传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瑞克给我们看了两幅画，一幅是水彩画，一幅是像水彩画的水粉画。但我俩一眼就决定：不，我们就要水彩画。

　　迪安（联合导演）：佛罗里达背景部门的整个艺术家团队都充满热情，回去就研究了各种颜料、水彩和纸张。

　　瑞克（艺术总监）：我们花了七个月的时间，每天都户外作画。当时团队里大概八九名背景艺术家，但只有一位懂水彩画——曾参与过《花木兰》和《泰山》的彼得·莫尔，他教了我很多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有一次我回到加州分部，碰到一个背景部门的资深员工。他说：我听说你们打算做水彩画？等你们因为画得不好而惹上麻烦的时候，我可不敢肯定加州这边能帮你们。这话真让我恼火。

　　罗恩·贝塔 (助理生产经理)：当时水彩团队很沮丧，他们试图弄清楚如何让水彩画的纸不起皱。因为当水进入纸张时，它就会自然弯曲。

　　德加（动画总监）：事实上，我们整个小队都飞回了加利福尼亚，找到了为《白雪公主》绘制背景的人，那位老先生尚在人世。

　　瑞克（艺术总监）：莫里斯·诺布尔是我的偶像之一，他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，几乎视力全无。但他传授了我一个很棒的技巧，《彼得·潘》里美人鱼湾的岩石纹理是用海盐制作的，颗粒非常粗的海盐。我以前知道撒盐法，但不知道是海盐，后来我们用这种方式完成了《星际宝贝》里所有的火山岩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最后，佛罗里达背景团队的艺术家们画水彩画甚至比普通的还快！

　　迪安（联合导演）：对我和桑德斯来说，我们只是去背景部门评价一下场景是否符合故事性，其他的我们很乐意让他们自己尝试，让他们自己去做艺术家。

　　德加（动画总监）：通常接手电影的第一步就是角色设计，然后做一些测试动画，并与其他设计师合作，确保这些角色符合同一世界观，期间有人负责调整。但这次不一样，《星际宝贝》完全取决于桑德斯的审美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风格。但我们工作室里有个叫苏·尼科尔斯的艺术家，她用几周时间研究了我的画，然后做了一本名为《桑德斯风格手册》的书，解释我为什么画成这样，那本书后来成了所有成员的入门读物。

　　这本手册足有27页，详细地列举了错误画法和正确画法，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在文末按提示下载PDF版本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批判加州那边，但我得说实话。你要是把《星际宝贝》交给他们，他们就会让这部电影看起来和其它迪士尼电影没什么两样。

　　贝塔 (助理生产经理)：我们总被拿出来和其他工作室比较，他们总把我们当作“不那么酷的弟弟”。这次就是佛罗里达乡巴佬VS好莱坞精英，我们要证明一些东西。

　　迪安（联合导演）：我们团队曾经一起拍过《花木兰》，那时候很多人经历了离婚和疾病。我记得我每天工作到晚上11点多，所以到《星际宝贝》的时候，我们开了全体会议，说：

　　情况就是这样，我们钱少了很多，时间也少了，但我们想让每个人都有周末，都能回家和亲人共进晚餐。我们会想办法拍好这部电影，让所有人乐在其中，这就是我们的电影精神。

　　后来我们还定期举办烧烤和皮划艇活动，去附近海岸短途公路旅行，也在深夜捕过扇贝和大虾。

　　瑞克（艺术总监）：《花木兰》五年如地狱般煎熬，《星际宝贝》两年如天堂般幸福。一旦两位导演确定了风格就不再插手其他事，所有人都专注自己的部分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迪安和我很早就决定，不告诉动画师该做什么，如果他们满足了某个时刻或场景的所有要求，那就算完成了。我们不会说“我看到的更像这个样子”，不会让他们成为一个接受命令的工具，而是让大家去做最擅长的事情。

　　《星际宝贝》不像迪士尼电影那样拥有庞大的故事团队。通常情况下，只需一两个人的意见，就能相对快速地完成故事的重大修改。这使得制作过程更加顺畅，但有时候也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小插曲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做《花木兰》的时候，我们无数次讨论过如何杀死反派。但这次我想到，如果我们把反派变成英雄会怎么样？

　　约翰·桑福德（故事总监）：桑德斯的故事设计总是很自然。他先是提出外星人的概念，然后让外星人遇到小女孩，再联想到小女孩需要有家人，于是出现了姐姐这个角色。最后有人来追捕外星人，那么外星人从哪里来的？就有了银河联邦。所有角色都开始涌现。

　　迪安（联合导演）：一旦你足够投入，电影就会告诉你它想要什么。但你也得不断调整，直到找到真诚和荒谬之间的平衡。

　　丽莎（助理制片）：我觉得迪安和桑德斯配合很默契。桑德斯总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，迪安则帮他理清思绪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我们曾在一次会议上因为一句话删掉了一大群外星角色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戏份被删掉了。那时候我们还邀请了《星际旅行II：可汗怒吼》里面暴君可汗的扮演者里卡多·蒙塔尔万来配音，当时提了一大堆要求，结果后来打电话过去说“很遗憾，你的角色被删除了。”

　　迪安（联合导演）：最开始结局是史迪奇开始觉醒，意识到要去救莉萝，就偷了一架波音747。结果片子还没做完，911发生了。

　　舒马赫（创意总监）：当时桑德斯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办，但他第二天再打过来就说：我们替换了所有的图像，把那架747改成强霸的飞船了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执行长迈克尔·艾斯纳直到电影拍完才看到成品，当时所有制作包括音乐都做好了。大家都很紧张，心想：天哪，我们拍了一部电影，却从来没跟他说过。结果我们放映完出来，看到他站在那里，说：

　　“桑德斯、迪安，我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。但我说不出来，因为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东西……可我真的很喜欢它。”

　　舒马赫（创意总监）：电影上映时，很多人抱怨它不是 CG 制作的。市场营销人员问：“这怎么发行？它又不是 CG 制作的。” 一位非常重要的制作人甚至建议我们用 CG 做个广告。但我说：“这听起来有点不诚实。” 这部电影之所以成功，就是因为它不是CG制作的。

　　（*最后他们没做CG广告，而是做了一支“史迪奇闯入其它迪士尼公主电影拍摄现场”的二维动画广告）

　　《星际宝贝》上映后，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提名，但最终输给宫崎骏的《千与千寻》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我们恰逢其时，恰逢其地。在夏威夷，有那么多人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帮助我们。现在光是想想这玩意儿可能有多少次险些出事，我就快要崩溃了，这样的事可能再也不会发生了。

　　桑德斯（导演）：我的一位同事给了我最大的赞美。他说：“ 《星际宝贝》是最接近宫崎骏电影的作品。 ”也许迪士尼永远都不会制作这样的电影，因为它真的带有一种古怪而独特的风格，而这种风格在常规制作流程中无法幸免。

　　我们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，首先是因为舒马赫愿意冒险让我执导这部电影。其次，他又冒险向整个影业隐瞒了这件事。

　　2002年《星际宝贝》的成功让佛罗里达工作室万众瞩目，但这次胜利只是昙花一现。

　　2003年，同样在佛罗里达工作室制作的《熊的传说》上映时，迪士尼就已经开始放弃手绘动画了。长期以来被视为动画部门领军人物的罗伊·迪士尼在与艾斯纳的权力斗争中于同年 11 月离职。

　　而在经历了一系列项目取消、减薪和裁员之后，迪士尼最终在 2004 年 1 月关闭了佛罗里达工作室，解雇了 250 多名动画师、技术人员和其他人员。

　　瑞克（艺术总监）：我还记得事情发生的那天。那天是星期五，他们说大卫·斯坦顿和帕姆·科茨要飞过来。我说：“是吗？哦，这可不妙。” 当时助理凯文正推着冰淇淋车，因为他们通常来开会都会吃冰淇淋。他说：“没有。他们只是来和剧组一起吃冰淇淋。” 我说：“不，坏消息总是在星期五。我不知道是什么消息，但肯定是坏消息。”

　　帕姆·科茨（迪士尼创意发展高级副总裁）：我很喜欢那家工作室，也是在那个工作室待得时间最长的高管。当我们决定关闭它时，我说：“不，我得飞过去。他们是我的人。”我认识他们的名字，认识他们的家人，和他们的家人一起吃过烧烤。他们不是写在纸上的数字，所以我觉得我必须站在这些人面前。

　　瑞克（艺术总监）：那可能是我一生中最悲伤的一天。有人晕倒了，跪倒在地哭泣，有人得了带状疱疹，有人失眠了。那个美梦转瞬即逝，彻底破灭了。真是太可怕了。但你还得去找下一份工作，电影行业经常发生这种事。

　　舒马赫（创意总监）：几年前，就在疫情爆发前，我在佛罗里达。当时我正在为《阿拉丁》选角。我说：“我能去看看那个老动画工作室吗？”我当时就想吐，心都碎了。

　　瑞克（艺术总监）：后来我到其他工作室工作，意识到没有比佛罗里达更好的工作环境了。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，就像家人一样一起成长。那里没有阶级制度，只有合作精神。

　　它消失了，它还会回来吗？我不知道。我现在真的很难看下去动画，因为我看到的表情、手势，什么都一样。大家都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东西，这就是动画的公式化，我再也看不到它的独特之处了。

　　真人电影里，一个好的演员会改变自己的演出风格。但在动画里，他们似乎只是抓住一个公式化的印象，然后把它植入进去。我以前常说“数学摧毁生命”。你必须摒弃数学，才能让生命变得鲜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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